最棒的事 　　拉卜楞寺是中國境內最大的喇嘛廟之一，每年總有數萬信徒長途跋涉到這裡，以積福或實現自己的祈求。一天大清早，天下著雪，我遇見一百名信徒，有男有女，輕快地繞著壽德殿走。其中一人名叫高朗回答我說「每天繞400至450圈」，答時腳步絲毫未歇。 「要多久？」 「二十天」。 　　 繞該殿一圈約需一分鐘，因此信徒每小時繞約60圈，以表示自己的虔誠。

　　馬可波羅於十三世紀後半葉抵達中國時，佛教是信徒眾多的信仰，但在1968至1978的文革期間佛教遭到嚴重破壞。拉卜楞寺內一百多座殿宇，有四分之三遭摧毀，喇嘛遭逐出寺，但信徒心中的信仰並未滅絕。見到這麼多虔誠的信徒，是我在中國期間最感振奮的事之一，清楚說明了中國人民堅韌的性格。

最糟的事
　　我把這稱作是「奇蹟之路」。在中國最西邊的帕米爾高原，竟有這麼一條古道從上盤旋而下，真是奇蹟。在部分路段，它只是一條依山鑿出的羊腸小徑，上方是高不可攀的峭壁，下方河谷裡滾滾的塔什干河則不斷在侵蝕它薄弱的基礎。

　　我深信馬可波羅離開阿富汗後，就沿著這條貿易古道前進。在早春的某一天，我踏上了這條路，不料天氣突然轉壞，烏雲低垂，大雪紛紛，那種雪不是雪花，而是厚厚充滿水氣、打在岩壁上會鬆落岩礫的雪團。我、山下、幾個嚮導搭著兩輛運動休旅車行駛其間，突然前方數百公尺處，如籃球般大的石塊嘩啦嘩啦打在路上。如果車速再快一些，我大概就無緣在這裡寫這些東西了。

　　但真正讓人緊張的是下車去清理路面，因為峭壁上還有一些石塊搖搖欲墜。一塊遲來的石頭從天而降，差點要了我們通譯之一的高健的命，石頭落下時離他的頭只有幾吋。

最怪的事
　　我覺得杭州是中國最美的城市。一天清晨，在杭州，我碰到退休的工廠工人古夫婦，來公園亭子學西方舞步。年輕時，文革期間，這種舞步他們想都不敢想。

　　古太太學的是恰恰。她丈夫以佩服的口吻說：「她在高級班，而我還不會恰恰，只會華爾滋。」

　　教舞的老師是個女的，姓潘，清晨5: 30就騎著腳踏車來，後面拖著小車，小車上放著CD放音機和喇叭。她把插頭插進一涼麵攤，音樂即汨汨流出，有Spanish Rose、Auld Lang Syne、華爾滋、凌波舞。不久就有三十六個人婆娑起舞。

　　這間四面敞開的舞廳，呈現的是一幅古怪的畫面，古怪、落伍、又讓人賞心悅目。一名姓黃的男士，穿著套裝，頭髮梳理得平平整整，帶著舞伴跳德州二步舞，接著帶對方跳了恰恰，然後回家。他得脫下套裝，去幹他建築工人的活了。

聲明啟示：
此處文字大多摘錄自口頭訪問，並未經過查證整理，所以某些部分或許會與雜誌文章稍有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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