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棒的事 　　 　　我跟著生物學家丹尼諾•巴雷特（Danny Balete）攀登呂宋島（Luzon）南部的伊沙洛格山（Mount Isarog），那裡是150種鳥類、30多種哺乳動物，還有3000種左右植物的棲地。丹尼是個瘦巴巴的年輕人，但他的雙腿卻像彈簧似的。他真的是一路「拉拔」我。我們跋涉過崎嶇的退化低地森林，經過散發著香味的紅色野薑苗、葉片邊緣花俏的樹蕨、還有僅生於菲律賓、葉片成魚尾狀的棕櫚樹。每樣東西似乎都有用處。「這些棕櫚樹樹心可以拿來炒沙丁魚。」丹尼沉吟著。他一邊走，一邊像個小樹精一樣找吃的，採著覆盆子、芭樂、秋海棠的葉片，還有榕樹的果實。「我在森林裡就是這樣嚼個不停，」他說，「餓不到的。」下雨時，他就採幾片香蕉葉遮頭。沒多久我就有樣學樣，邊走邊吃，把這趟旅程當成了歐式自助餐的進食路線。我們兩個名副其實的成了查卜齡筆下《叢林奇譚》裡的「毛克利」。

最糟的事
　　有一天晚上，攝影師提姆•雷曼帶我去「賞蛙」，看能不能拍到一些兩棲類和其他夜行性動物的照片。我們戴著頭燈、穿著長袖長褲，免得被會叮人的昆蟲和水蛭攻擊。夜色黑暗、空氣潮濕。小溪裡的石頭滑不溜丟，水域部分，則是從一公尺深的泥塘到小急流都有。樹枝啦、蔓藤啦，還有漂流木全在水裡糾成一團，而我們前進的時候，被低矮的樹冠逼得只能彎腰駝背。我口袋裡的筆記本很快就弄濕了，身上被汗水和水氣浸濕，還全身發癢。
　　嗯，好吧，我認為一切還是在我掌握之中。畢竟，受苦受難才寫得出好文章嘛。但我的信心在半路上也消失了。涉過一條小溪時，我伸手去抓一條我以為夠粗壯的藤蔓，想說可以把自己拉過去，結果那條藤不但還嫩得很，上面還長滿了一吋長的刺。大概有十幾根刺進了我手上，可是我如果放手的話，我一定會在水裡跌個七葷八素。所以我只好忍著手掌上的「刺痛」，腿開開地撐在小溪中。結果，我們還竟然連一隻蛙都沒看到。


最怪的事
　　我在11月初抵達馬尼拉，丹尼•巴雷特帶我去吃午餐。經過故鄉11月的酷寒、還有飛機上的冷氣之後，馬尼拉的空氣熱得讓我受不了。我全身被汗水浸濕，還得忍受時差折磨。在一處戶外小咖啡座裡，我瞪著面前的酸蝦湯，心裡納悶自己不知喝不喝得完這一碗。突然間我聽到賓•考斯比唱的「耶誕鈴聲」透過餐廳的喇叭傳出來。我大惑不解地問我的東道主，餐廳怎麼會選這首歌放。「歐，對啊，」他笑著說，「已經是柏月（Ber months）了嘛。」
　　「柏月？」
　　「9月、10月、11月、12月，」他說，「就叫『柏月』。在菲律賓，9月就開始慶祝耶誕節了，而且會一路慶祝到一月。在菲律賓，沒有哪個時候不是耶誕節。」


聲明啟示：
此處文字大多摘錄自口頭訪問，並未經過查證整理，所以某些部分或許會與雜誌文章稍有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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