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壯闊天空下
若我的攝影作品中有一張捕捉到了
令我為之著迷的開闊西部,那就是
這位西德州牛仔全速奔馳的影像。「你曾經想離開嗎?」我問。
那是1969年的某個夏日,已經好幾週沒下雨了。這個來自蒙大拿州史丹福市哈特派宗教社區的17歲男孩說,如果連一名騎士經過,都能出現一條揚塵小徑時,就可以看出天氣是真的很乾燥。我們在一條小溪邊下馬,水是清涼的,嚐起來有些土味。我們忘情暢飲,以水濺潑臉部,連襯衫胸口也弄溼了。
「我的意思是,你曾經想離開聚居地嗎?」
「沒有,」男孩說,「在外面獨自一人為生活打拼,生活一定很苦。你不覺得嗎?」
我們讓馬喝了水,繼續上路。
「對,」我告訴他,「可能真的是這樣。」
自從那次單純的交談後,我大半的人生就在環遊世界中度過。我見過許多美好的地方,然而美國西部卻在我腦海中縈繞不去,始終讓我難以忘懷。
生長在明尼亞波利的我,直到1960年代中期接下《國家地理》雜誌的第一份採訪工作,才首度見到美國西部。我還記得在懷俄明州的某日清晨,高山草原上的第一道曙光映現眼前,片片雲彩近在咫尺。那幅景象讓人想一看再看,直到後來我才發現自己到處尋找任何可能的藉口或採訪構想,好從後來遷居的美國東部離開,回到那片袤廣大地。如今,我一年有一半的時間住在蒙大拿州西部。
我曾經認識一位現已亡故的蒙大拿州老牛仔,他常想念過去鄉野空間比較開放的日子,那時比較少有讓人得放慢速度的圍籬及柵門等等立於自由大地的限制。我想,我們現在都感受到比較多的限制,生命中似乎有些永遠無法打開的柵門。如果運氣好的話,那麼我們可以找到一個對於自己有特殊意義的地方。即使它可能隨著時間而改變,但是如果我們愛它愛得夠深,那麼它有一部分就會留存在心中,直至最後。這就是我對西部的感覺。 |